看完煙火再回去 文 ◎吳若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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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理由是什麼，會背叛妻子的男人，
絕對不可靠！他既然不能信守婚姻的承諾，
就理所當然會失信於婚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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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電台節目播放許茹芸演唱的
「看完煙火再回去」，
自稱個性不是很浪漫的蕙妮，
還是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
這首歌的詞意在溫暖中有淡淡的憂傷，
緬懷逝去的舊情，寫盡熱鬧中的滄桑。
它打中蕙妮的心事，憶起昔日的情傷。
成為感情世界的第三者，
是蕙妮從來沒有想過的事，
但是卻在和崧甫相戀半年之後，
形同被迫接受的事實。
崧甫是有家室的男人，比較特殊的狀況是，
他的妻子在新婚期間登山墜谷，
生命搶救回來，下半身卻癱瘓了。
一夕驟變，讓剛度完蜜月的夫妻走出幸福的變奏曲，
而崧甫唯一能做的選擇，是不離不棄。
在茫茫人海中，崧甫與蕙妮相遇。
事後崧甫才承認，自己當時曾經掙扎過，
但實在是因為濃烈的愛戰勝理性，
所以才隱瞞自己不幸的遭遇，
以單身的身分試著和她交往看看。
只不過戀情發展的進度，超乎兩人預期。
半年後崧甫自白：
「本來是想要等妳願意接受我的感情時，
才對妳說明我的狀況，但是發現妳已經投入感情，
我又不忍心傷害妳，怕說出真相之後對妳打擊太大。」
其實，蕙妮早已陷入情網難以自拔了。
在不知不覺中挾著同情的愛情，最令人無法抵抗。
蕙妮願意不要名分、不計後果地跟在已婚男人背後，
充當他的心靈支柱，也提供性愛的撫慰，
從此開始第三者不能光明正大享受情人節的生活。
跨年夜前夕，崧甫跟蕙妮致歉：
「對不起，我要照顧她，不能陪妳看煙火。」
蕙妮激動地落淚：「沒關係，你有這份心意就好。
我不是講究浪漫的女人，我不愛看煙火，
每年都在電視機前面倒數，今年也一樣。」
崧甫放心地離開她的寓所，
留下輕輕一吻，如風乾的燭滴，
沒有溫度，卻有厚度。
身為別人婚姻第三者的悲哀，
在特殊的節慶時感受最深。
跨年夜，原以為要一個人過節了，
蕙妮的死黨雅筑打電話來邀約。
雅筑家住101大樓附近的舊社區，
將要在陽台上舉辦跨年派對，
熱情邀約蕙妮參加：
「我會讓妳有個永生難忘的跨年夜！」
大概是壓抑了太多的寂寞，
平日很懶得出門的蕙妮，居然同意了。
不過她在電話中說：
「先說好喔，我習慣早睡早起，
可能不會待到那麼晚，聊聊天就走。」
當晚參加派對的都是雅筑私交甚篤的好友，
餐點及飲料很豐富，特別感覺溫馨。
將近十一點，蕙妮打算回家了，雅筑極力勸她：
「看完煙火再回去！這裡距離101大樓很近，
看煙火時震撼力十足！」
蕙妮堅持要先離開。
告辭之後，她獨自往捷運站走去，
沿路擁擠到幾乎水洩不通，
都是來自各地的人潮要趕往廣場看跨年的煙火。
此刻，趕著回家的蕙妮，
竟意外地在車站內反方向的手扶梯人龍裡，
發現崧甫摟著一個四肢健全的年輕女孩，
兩人還閉著眼睛，臉貼著臉，陶醉在幸福裡。
蕙妮腦海裡的煙火提早爆發了，
因為距離殘酷的事實太近，果真震撼力十足。
雅筑說的沒錯，這是個永生難忘的跨年夜！
她突然想到朋友曾經給她的一句逆耳忠言：
「無論理由是什麼，會背叛妻子的男人，
絕對不可靠！他既然不能信守婚姻的承諾，
就理所當然會失信於婚外的感情。」
從沒有真正看過跨年煙火的蕙妮，
失魂落魄地折返回廣場，想尋覓些什麼，
不知道是失去的感情，還是遺落的自己。
唯一確定的是，
崧甫和他的新歡已經在人潮中失去蹤影。
蕙妮的心像擱淺在岸上的海星，
奄奄一息地感覺跨年煙火在前方綻放，
卻距離幸福愈來愈遠。
她終於領悟，只能隱藏地下而不見天日的感情，
存在時得不到祝福，失去時亦如豪賭之後，
全盤盡輸。
摘錄自吳若權最新及短篇小說《錯過你，遇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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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處：吳若權@若有所思 看完煙火再回去
